有時候

再頭腦簡單的人如我也會有情緒低落的時刻。
當一直刻意忽略的迷惘徘徊再也藏不住、
偶爾留意路上行人的流行卻發現如此無趣單調、
狗娘養的雜種並不只存在於虛構等等，
還有一夕之間發現腳下踩的土地、
與天天自然吸吐的微風都有可能在某一天變得致命，
諸如此類，
原本毫不懷疑的事物開始崩壞，
怎麼辦？

這是人生的一部分，
就看著辦罷。

雙腿還是好好的左右邁步前進，
鼻孔照舊一吸一吐，
地球就算軸偏了零點幾公分還是永恆的(希望如此)自轉下去。
能把握的事物就好好把握，
為了迎接跳脫或想開的時刻或許需要加把勁，
每天起床、睡前還是要聽聽音樂，
不然還能怎樣。

*

這種時候聽Nirvana不知道健不健康？

我之前一直沒辦法好好聽Nirvana，原因是太嚇人，
以前寫過所以就不詳述了，
不過總該到正視的時候，就像粉飾太平總不是好方法。
(沒辦法誰叫我愛他們家鼓手?)

聽了《In Utero》，很認真仔細地聽，不抗拒。
這下或許是心態改變的關係，
一聽並沒有感覺到之前讓我難以理解的躁鬱與尖刺，
攤展開來的，轉而是種深邃。


"Heart Shaped Box "




貝斯與鼓聲的配合非常的契合，緊密的對舞，
使音色力量強大並帶有毀滅性格，
像雙雙殉情的愛人、
像黑洞，
使歌曲展現真空般的吸引力，
因真空而寧靜、因真空而澄澈，
是簡單透明的美好。

晦暗的中心──那個嘶吼嗓音，
以及那時而追逐、時而潛伏的毛躁吉他聲所在的位置，
看得到什麼風景嗎? 但我們應到此為止，
沒有必要再深潛。
(嘿，你們九零年代青年所見到的虛無，
與現在跨過了世紀的我們所見到的有哪裡一樣、哪裡不一樣?
世界有沒有變好一點?)


"Radio Friendly Unit Shifter "




*

終曲"All Apologies",
卻是在破壞殆盡後忽然降下的一陣眩白，
這是雨過天青還是末日的空無?
無論為何者，
聽到這裡我感到解脫、
心中有塊破洞被悄悄地被縫補了。

以最後一張專輯的末曲而言這是應是一個句點，
圓圈符號中那個空白的空間。
但這張專輯是會被反覆撥放數十年的；
我想在這之中有無數次，
某個心碎的小歌迷被此專輯吸納進去，
最後被這個句點圈圈吐出來。
Nirvana的時間靜止，
而我們抱著有補丁的靈魂走下去。




*

附：
偶然發現Kurt與Krist曾出現在Mark Lanegan的專輯，
也是近期愛歌之一。
Lanegan式的黑暗裡多了點漫舞的韻味，
兩團交織的感覺很好。


"Down in the Dark"